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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童年對於小木偶根本超茫然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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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天邊泛起一絲白光，西沉的月亮迎接即將東昇的太陽。紅磚瓦上的殘雪漸融，未化的雪因著重量循著斜屋頂滑落，啪的一聲清響讓屋內的主人一陣驚醒。伏在工作桌上的那人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臉，熬了好幾夜的他被雪聲驚醒。清晨的溫度冷得讓他哆嗦。桌上的油燈還熠熠得亮著，裡頭的油芯已經燃燒得發黑，使用了許久年的這盞油燈仍是他的愛物，提起透明的玻璃罩將它吹熄。靠在床邊的桌子上凌亂的上堆了各種的雕刻刀與設計紙、個個未完成的或是失敗品的模型也全堆在那兒，上頭還擺著一隻隻的雪茄與菸鬥倒是有些突兀。

而在工作桌的角落還擺了一隻小小的精靈木偶。巴掌大的木偶 有著一頭天藍色的短髮，穿著一身小斗篷，連著一頂小小的魔術師帽子，用著的是甚少能看見的上等絲綢，質感好得一點也不會磨了肌膚滑順得讓人捨不得放下，更別提眼珠子了，他鑲上的是上等的藍寶石——據說僅僅一顆就能讓普通人家傾家蕩產、不吃不喝十年可能連他一半的價格都買不起。藍寶石的光澤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美麗。隨著擺放角度的不同，上頭的色澤也會跟著改變，像是全世界最美麗的海洋都在那顆寶石裡了。

這隻小精靈正是讓他熬夜的原因。

這個人偶師在外人看來非常奇怪。手上的作品無數，卻從沒有一樣作品是人形的。櫥櫃上、桌子上，甚至是工作室的每個角落擺上的全都是小動物的模樣，舉凡穿得西裝筆挺的貓公爵、戴著單邊眼睛的兔子老師、慵懶的趴在毯子上的小狗，或者是一隻卡在鳥籠出不來的小鳥。不只是這點讓人奇怪，別人都使用陶瓷來製作玩偶，唯有他還依循古老慢慢的使用木頭雕刻。更厲害的是，他從設計、雕刻、打磨、上色等等程序全都包辦，但做出來的成品別人都不及他的萬分之一，可見手藝之精巧無人能極。

他是Glory馬戲團最重要的玩偶師，葉修。這個馬戲團來自於東方，從何而來又從何而去沒有人曉得。但裡頭的成員清一色全是東方人，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們在西方國度中顯得更加獨特，許多貴族爭相邀約他們為他們演出一場。而葉修，專門為馬戲團的木偶 劇製作各種玩偶。但這一次的小精靈純粹只是為了自己的興趣而做。

藍河。

葉修覺得這樣的名字最適合他。小小巧巧的讓葉修愛不釋手。偶爾在工作之餘便會把玩他。
這一晃就是幾年的光景。藍河在他的身邊已經待上了五年的時間。許多人都相信其實每個玩偶都有一縷屬於他的靈魂，等待著他們的主人的呼喚。小精靈藍河也總是等待著葉修的呼喚，他願陪伴著葉修度過一生。

藍河的世界就只有葉修而已。他想著若能在下雨天時替他撐傘，在晴天時陪著他散步，餓的時候盛碗熱湯給他填飽肚子、在他不小心熬夜時替他蓋上一條毯子，在他高興時跟他分享喜悅，在他難過的時候送上一個擁抱。這些多麼平凡的事，可對藍河而言卻是多麼遙遠。

02

待在桌邊的角落是藍河最喜歡的位子，陽光充足，在這個國度裡能掙上一點陽光可說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今天依然是陽光和煦的日子，溫暖的春天總是讓藍河倦懶倦懶的。這一天，葉修的工作室難得的來了一位客人，雖然葉修並不介意自己的工作室常有人來閒話家常，除了在專心的工作時，但團員們還是自發性的不常踏足這裡，原因無他，只是為了尊重而已，所以藍河也不常見到所謂的團員。只有偶爾幾次從葉修未完全在未完全拉上簾子時透出的門縫探過幾眼而已。雖然是這樣，但藍河可是認識了每一位，因為葉修都曾介紹過給他，雖然那些內容實在是讓他不忍直視。

｢真是稀客啊，大眼。｣

葉修喊了稀客稀客，拉了張椅子給他坐，然後自顧自的找了杯子泡上兩杯香醇的紅茶，親手泡上的伯爵紅茶香味肆溢在小小的工作室裡。藍河喜歡紅茶的香味，畢身的夢想大概除了能行動自如外就是希望可以每天喝一杯紅茶了。也不知談了多久，視線繞過背對著他的葉修直視那位人稱魔術師的傑希。噢對了，藍河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倒是被嚇了一回，大小眼的讓藍河望之卻步，是到後來有次葉修提起傑希他時，才曉得原來他是個好人。

視線對上。傑希看了藍河幾眼，藍河原先以為只是不經意的巧合，誰知過了沒多久傑希就趁著葉修不留神，悄悄的向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等到葉修轉身離席之後，整個凌亂的工作室內就只剩下他和傑希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傑希這時突然站起神走向他，然後將視線定睛在藍河身上。大小眼微瞇，過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

你是藍河吧。

這樣說著，然後他伸出右手的食指上頭有著一小小的光球。

｢想要我幫你實現願望嗎？｣

小小的光球抵在藍河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有些舒服。只是在光球融入藍河身體的剎那，炙熱的氣息隨即而來，翻滾在藍河的體內，昏頭轉向的藍河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嘶——｣

｢如何？能說話了吧。｣

很快的，難受的炙熱感漸漸消退，但暈眩感仍存的藍河勉強開口。

｢……是的。｣

藍河不適感漸退然後站了起來，抬起手，看著手掌慢慢緊握、放開、緊握然後再次放開，看著眼前真實的觸感，不敢置信的藍河抬腳繞著圈子。興奮得連忙道謝，抬起頭來感激的看著傑希。只見傑希只是抿著笑看著他的動作。

｢只是，不曉得您為何會幫助我呢？｣

藍河提出了問題。傑希的笑容逐漸消退只留下一張有些嚴肅的神情。

｢因為聽到了你的呼喚。但切記，你絕對不能愛上任何人，否則你就只能永遠變回一隻小木偶而已，懂了嗎？｣

藍河乖順的點點頭。送走了傑希後，藍河一個人在桌邊繞著圈子，然後他停下了腳步。眼前是隨手一擱的眼前是隨手一擺的工具、後頭是雜亂不堪的設計圖。藍河總覺得特心累。

03

在那之後的日子，葉修的身邊總會繞上一隻小小藍河坐在他的肩頭。一開始的震驚不復存在，倒是藍河的溫和個性很快的就跟團裡的人熟絡了起來。

｢小藍河你有沒有看見我的懷錶？｣

就見張佳樂一臉苦惱的四處尋找隨身攜帶的懷錶。藍河平常的差事就是替這些團員解決一些奇怪的麻煩，就像……幫忙找懷錶，再不然就是遇到東西卡在縫裡，平常人搆不著的地方就是藍河出動的時候。藍河對這種小差事做得乾脆俐落又樂此不彼，說穿了罷，有了這身體藍河總是喜歡多做點事。為次，身為主人的葉修倒是頗有微詞，簡單來說就是有點兒吃醋？

｢我說你們啊，這小藍可是歸我管。你們看看你怎麼欺負這小鬼的，小心以後跟你們按件收費。｣

話一說完，就把鑽在門縫內的藍河撈了出來。上頭沾了些灰塵，葉修可是心疼的不得了，拿走藍河抱在懷中於他而言過大的懷錶，一把丟給後頭的張佳樂。然後頭也不回的拎走藍河丟到他的房間裡。

｢做啥呢葉修！｣

炸毛的小藍河被丟在床上，一個俐落翻身站直在軟綿綿的床榻上，跺著腳。看到炸毛的藍河，葉修可笑得歪了，伸出食指戳向藍河小小的臉蛋。原先嘴邊唸著什麼葉修是沒聽清楚，只是這一戳倒是讓藍河噤了聲。不重的力道揉著自己的臉，藍河舒服的都瞇上了眼。要說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藍河乖順的話，戳他的臉頰可是一大最好用的點。

｢安靜了？嗯？｣

葉修笑著說，放下手指，走到書桌前拉開第二層抽屜，裡面放了成堆的小小衣物，要說這些有什麼用途的話，肯定都是葉修親手做給藍河換穿的。葉修揀了件純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最後還挑了雙短馬靴給藍河。

｢葉修，你可不許偷看！｣

這小鬼……葉修看著藍河走進一個倒放的木箱內，這木箱可是妥妥的作為藍河的小浴室，裡頭的道具一應俱全，依然是葉修一手包辦，至於這只木箱嘛，也不知藍河哪兒弄來的。想到這隻小鬼是他手把手用盡心思做出來的，全身上下哪裡沒看過？可是如今被拒絕門外，葉修可是傷心得很。

04

又是一年到了聖誕節的時候了。
聖誕節這一天對馬戲團而言簡直能稱得上是一年收入最豐盛的時候了。雖說馬戲團本身性質便不適合在屋子裡表演，只是各家貴族自然有那法子能讓它有場地能在他們的宅邸表演。自然，財力雄厚的貴族們便爭相邀約Glory能在聖誕節那日來替他們演出，前一家的侍僕剛走，後一腳又是一位穿著整齊的管家來邀請。這馬戲團只能說是忙得差點連飯都不要吃了。

整個馬戲團要說最悠閒的非葉修莫屬了。就只是個人偶師，除了必要的道具維修還有幾個需要重新製作的以外就沒有事需要他來做的了。聖誕節那週，葉修自然不須跟大夥同去表演，得了空的葉修，主意一動、大腿一拍，就拉著藍河出門了去了。

聖誕夜的街道上連個人影也沒有，昏昏暗暗的，除了手上的提燈還有高掛在夜空上的那輪滿月外就再沒亮光了。正飄著細雪，藍河冷得躲在葉修披著的斗篷裡。只見藍河站在他的肩上，手裡緊抓著葉修的斗篷深怕一個不小心跌落，然後只探出一顆小小 的頭來四處張望。

｢葉修葉修，要去哪？｣

藍河扯一扯葉修有點過長的髮絲，一邊在耳邊問著。藍河的聲音軟軟的很好聽，停在葉修耳裡就像是被搔進了心底。

｢等等就知道了。｣
約莫再走上半個鐘頭終於到了目的地。環形廣場正中央有棵高大的聖誕樹。也不知是誰弄得，上頭掛滿了得圓球裝飾品還有頂上的星星閃著像天上星點一樣的閃爍光芒，微弱的讓人感到一絲的溫暖。平常沒有專注於運動的葉修這時也走得腿酸了，停下腳步，葉修將肩頭上的藍河撈了下來。

「嘿嘿漂亮吧？」

「葉修你哪找來的？」

藍河整個人驚訝到不行。原先就是藍寶石的雙眼，在柔光下更加閃閃動人。葉修側臉看著，小小一隻的藍河身影映在葉修的眼底。手上加重點力道，讓藍河更貼近自己。

｢哥厲害啊。｣

葉修握拳在嘴邊嗤嗤笑著，細眸都瞇成了一線，眼角輕佻，笑著的時候鬢邊的髮絲都像在飛揚一樣。藍河這時轉過身抬頭看見如此的葉修，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樣傻愣在那兒。

｢看傻眼了？嗯？｣

葉修又輕笑了幾聲，伸手彈了彈藍河的額頭。誰知藍河一個不穩整個人跌在葉修的掌上，疼得藍河摀著額，眼角都多了幾滴眼淚。

｢哎，小藍啊。｣

｢疼死了大笨蛋！｣

｢哎呦那麼兇？｣

｢能不兇嗎！｣

是是是，是哥的錯。葉修連忙邊笑邊道歉，藍河看不過嚷嚷著根本沒有誠意。誰知葉修就這樣拎起藍河的後領，將他拎到他的眼前。

｢藍啊，我可是喜歡著你呢。｣

｢你呢？｣

05

葉修的那一記告白像極了直球撲進了他的心底。回到住處後，藍河一句也沒說的縮進了被窩背對葉修就這樣睡去了。好吧，其實根本睡不著，藍河整夜沒睡，左翻翻右翻翻就是一點睡意也無。翻了個身看見葉修的睡臉就在藍河的眼前。坐起身，藍河就這樣直盯盯得看著葉修。挪了個身子，藍河在黑夜中撫上葉修的臉，然後說著。

｢我也喜歡你。｣

說完就這麼窩在葉修的軟綿綿的枕頭上，沉沉睡去。

不再醒來。

不再有溫度的身體直躺躺的落在床上。藍色眼珠子不再閃耀，留下的只有深沉的如冰冷深水的藍色石頭。

06

又一年冬天，輪轉的日子慢慢流逝。再那之後已經是第三年的寒冬了。工作桌上依舊凌亂不堪，如同三年前一樣。散亂在地的設計稿、隨手一擺的工具仍是待在那兒。溢滿陽光的桌角坐著的還是那個木偶——藍河。

房門叩叩的被敲響了幾聲。待在房內的葉修放下手上的活，叼煙抓著頭慵懶得向房門走去。門把一轉開，眼前的陌生又熟悉的男子讓葉修愣的差點沒咬緊嘴中的菸。

「——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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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寫完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